臉書隨筆：柯文哲的荷蘭病

以下是臉書上想法的轉戴。也是我對高科技業文化的看法。只是遇上了柯文哲的囈語，順便寫下來。

静悄悄的與虎謀皮

杭特拜登的渤海華美(BHR)到底幫了中共多少忙？我試著不用媒體報導來分析？尤其不用歐美媒體新聞為資料來源？需要的資料都在渤海華美的網站上(http://www.bhrpe.com/)，相關公司的新聞稿和産品資料，以及美國政府的公開文件。

第一個案例是在2015年協助中國航空工業集團公司(AVIC)購買Henniges Automotive (http://www.hennigesautomotive.com/).

中國航空工業集團是個什麼公司？先來看看以下的公司及産品。

• 成都飛機工業集團
• 殲-10 - 解放軍空軍數量最多的第四代戰機
• 殲-20 - 所謂的第五代隱形戰機
• 瀋陽飛機工業集團 
• 殲-11
• 殲-15 - 解放軍海軍遼寧號及山東號航空母艦艦載戰機
• 殲-16 - 四代半重型長程戰機
• 殲-31 - 研發中。與USA F-35極為相似。可能繼殲-16成為下一代解放軍海軍艦載戰機
• 陝西飛機工業集團
• 運-8
• 運-9 - 最近繞臺的反潛機、預警機、電偵機就是以此機為機身。
• 西安飛機工業集團
• 轟-6 - 繞臺及劍指關島的中程轟炸機
• 轟-20 - 研發中隱形轟炸機
• 運-20 - 相當於US C-17的運輸機
• 哈爾濱飛機工業集團
• 直-9
• 直-19
• 直-20 - 仿UH-60 Black Hawk

這些公司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是中國航空工業集團的子公司。中國航空工業集團就像是蘇聯時期的米高揚(Mikoyan MiG-25, MiG-29, MiG-31米格機)設計局，或蘇愷(Sukhoi Su-27, Su-30, Su-35)設計局(也稱蘇霍設計局)，及下屬的飛機製造廠。美國是不可能讓米高揚或蘇愷來美國購買軍事科技的相關産業。

Henniges Automotive是一個汽車零件公司。同時也是一個軍民兩用的科技公司。Henniges的軍用科技一是防水(sealing)組件，一是防震(anti-vibration)附件。有一説是因為殲-10座艙下雨漏水。這種農場文傳說無法用來作有效評估。但是防震附件是減少噪音，增加武器發射平台穩定性的重要技術。這對潛艦，坦克，遠程火箭發射車，海軍艦炮設計製造上，有重要影響。所以這項中國航空對Henniges買公司的交易，是必須經過美國聯邦政府Committee on Foreign Invest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CFIUS)的審核。

CFIUS由九個政府單位派代表組成。其中對此案有影響力的是商務部，國防部，及國務院。從2013年的南海仲裁案起，美中在亞洲對抗的形勢就已經展現。到了2015，歐巴馬政府已經開始重返亞洲。對於中國的軍事發展已經有了戒心。如果美國不能賣軍事科技給像米高揚或蘇愷這樣的公司，渤海華美用什麼理由說服國防部和國務院對這個案子點頭，同意讓中國航空購買美國軍事科技產業？

另一個投資案中廣核(中國廣核集團有限公司 China General Nuclear Power Corporation, CGN)。

世界上有六個擁有核子動力潛艦的國家，美、英、法、俄、中、印。但是現下只有法國及美國擁有核子動力航空母艦。而法國的唯一一艘核子動力航空母艦，戴高樂號，只有美國尼米兹級核子動力航空母艦四成的大小(約莫四萬噸)。輸出動力只有美國尼米兹級航空母艦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現在只有美國有技術開發製造八萬噸以上的核子動力航空母艦。為什麼不把現成的核子動力潛艦的引擎拿來加大，或多放幾個引擎，來造新的航空母艦？現在最大的核子動力潛艦，除了俄國的颳風級，最大也不過兩萬多噸。這種核子動力引擎，拿來核子動力航空母艦上用，引擎放滿了，就沒有空間放飛機了。這就是為什麽法國核子動力航空母艦大不起來。也是為什麼解放軍山東號航空母艦及後續艦隻不是核子動力，實在是力有未逮。

美國核子動力航空母艦的引擎，用的不是商用核能電廠的設計。它的燃料棒用不同的配方及製程，所以濃度更高。反應爐的設計因此也有差異。這種反應爐的單位體積輸出功率大於一般的核子反應爐。這是為什麼美國能作到其他國家作不到的核子動力航空母艦。

渤海華美在2015年11月投資了中廣核。第二年(2016)就爆發了中廣核間諜案(https://www.justice.gov/opa/pr/us-nuclear-engineer-china-general-nuclear-power-company-and-energy-technology-international)。案件在2016年底結案。涉案嫌犯認罪合作。這件案子在辦案過程中，或有一些起伏或爭議。但是單看這案件牽涉的技術，主要是西屋公司(Westinghouse)的燃料棒成份及製程，以及微型化的反應爐設計。而西屋公司就是尼米兹級航空母艦的核子動力供應商。

從公開的資料看不出來渤海華美在中廣核投資案後參與了什麼核能産業的活動。但是事涉國安級的軍事技術，在2016年之後中廣核已經是美國政府盯上的公司。渤海華美並沒有因此從中廣核撤資。現在世界上擁有核子動力艦艇的國家，除了印度，都有商用核能的科技公司。原因在於研發軍用核子動力技術太昂貴，一定要靠民用商業收入來支撑開支和維繫研發人員。這些公司與所在國軍事主管部門多有密切關係。渤海華美投資的中廣核，是一個有解放軍背景的重點公司。渤海華美明知故犯。這個投資決定如果不是為虎作倀，就是與虎謀皮。

其實這些新聞並不是只有保守派媒體報導，自由派媒體過去一樣有相關報導。畢竟媒體不是智庫，要不要作深入分析，在於媒體公司的立場及商業考量。渤海華美還有很多對中國的投資案。如果你對國際石油化工産業有興趣，可以看看中國石化的投資案。如果你對戰略礦産物資有興趣，可以看Tenke Fungurume Mining的案子。對財經投資有興趣的話，那裏也有幾個證券商及銀行的投資案可以研究研究。

杭特拜登在去年十月宣布將辭去了在渤海華美的職務。渤海華美在中國的投資界裏，也不能算是一家大公司。如果一家小公司能在短短數年内，精準投資，協助中國從事一些國家級的大案子，並且通過美國政府審核，這是一個令人訝異的故事。中國航空Henniges的案子展現了渤海華美對美國政府的影響力。中廣核的案子代表渤海華美的態度。那些嗑藥或私生活的照片，跟這種國安級的問題，完全不能相比。西方主流媒體對此默不做聲，不也是共犯。

#西方媒體的沈默

讀汪浩先生「借殼上市」一書有感

汪浩先生的「借殼上市：蔣介石與中華民國臺灣的形塑」一書，以蔣介石的日記為軸心，加上中華民國國史館史料及美國官方文件，描述了自1948到1971這段「中華民國來臺灣」，「中華民國在臺灣」，而至「中華民國是臺灣」的歷史。

蔣介石的日記在解密之初，只有少數人能够接觸。其中一人是黄仁宇先生。黄仁宇先生的「從大歷史的角度讀蔣介石日記」，只談到約莫1945年二戰結束。也許是黃仁宇先生的個人經歷及學術興趣，對蔣介石日記的最後二十五年，並無著墨。或許當時並不是所有的日記都已公開，黄仁宇先生也礙難從筆。

在這本書出版之前，早已有網路報章陸續登載汪浩先生的一部分研究所得。我對部分內容已略知一二。書中從蔣介石違憲「復行視事」，行軍事政變之實。韓戰救臺，第一及第二次臺海危機，最後一次的反攻大陸，到退出聯合國。歷經杜魯門，艾森豪政府到尼克森及季辛吉的聯中制俄。最引我注意的反而是「蔣介石運來臺灣的黄金去哪了」一章。

蔣介石下令準備將黃金運往臺灣的時機，1948年11月，就在徐蚌會戰之中。蔣介石在那時已作最壞的打算。不知白崇禧是否知情，如何是想。一場投入數百萬陸軍的大戰還未結束，而蔣介石已經在準備錢打下一場戰爭了。我受黃仁宇先生著作影響甚深。寫史論事，若無財税金融、統計數字以輔，非常容易流於個人意見，爾言我語。汪浩先生經由史料估算蔣介石帶來臺灣的黃金，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已泰半用盡。在財政上抓襟見肘，企盼美援。蔣介石一生都在籌錢。黃埔建軍跟蘇聯借錢。北伐時，對內跟上海、湖北商會，對外與英美募款借錢。其中細節可見於宋鴻兵先生的「貨幣戰爭」。之後更是一路靠美援。蔣介石的一生革命事業，可以寫成一本革命財政史。汪浩先生是財務金融的專家。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這樣的計劃。

一方面有感於史料解密，對化解社會爭議及分裂的正面貢獻。但是也要感謝汪浩先生這樣有心人，才能讓史料有聲音。這本書呈現了一個由蔣介石本人的視角。與美、日周旋，從反共復國，到救亡圖存，而至1971年的蔣介石版一邊一國，「中華臺灣共和國」。這是現今臺灣處境的時空背景，也是臺灣多年至今，對自身生存經歷的掙扎奮鬥歷程。其實自由民主法治臺灣的存在，就是對中共最大的挑釁。蔣介石甚至蔣經國都了解，唯一不挑釁的方式，只有投降。蔣介石所為，也不過孫文所囑「聯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奮鬥。」只是真平等無法及時降臨，政治人物只好隨機應變。而我一介平民，只能解囊購書一讀，以應汪浩先生著書之義。

5G 的世代

最近5G在臺灣是個熱門的話題。看了一些近似神話傳奇的論述，覺得義不容辭的要談一下。

傳說中5G的神奇功效是速度超快，反應時間超短，而且一旦5G上市，4G/LTE就會人間蒸發。要談5G之前必須先談一些基本概念。5G的兩個主要頻段，一個是現在LTE的頻段。這個頻段能提供的改進不大。主要是讓電信業者能再使用已經擁有的頻段。另一個是在25GHz以上的頻段。這才是傳奇中5G的厲害之處。但是這個頻段有個物理上的限制，不會因為那個頻段叫5G，就變得不一樣。

電磁波在大氣中傳播，頻率越高，衰減越快。這意味著5G需要更多的基地台，構成高密度的無線網格。每個基地台不會因為通電了，就自動連上互聯網。每個基地台都需要一條資料鏈路(back hauling)連上廣域網路(WAN)或城市網路(MAN)。這些連網線路也不能是省油的燈。5G說我讓大家上網速度大增。如果每個人都拿一條消防栓噴水，這後面的水管就得粗的像條河。今天5G佈建的資金和時間的需求問題是在這𥚃。加基地台要錢要時間。牽線也要錢要時間。如果上5G的月費是現在的三到十倍，還有多少人要用。如果不這麼貴，電信業者就得慢慢來。台北好不容易蓋好蓋滿了，新北只有一半的覆蓋率。桃園新竹更少了。拿一個5G的手機，一上高速公路就回到美好的舊時光。傳說中的應用，比如說像是虛擬互動，在大安森林公園也許可以，過了泰山收費站可能就有問題了。4G/LTE還是得頂著先。更不要説自動駕駛，上下三義交流道還是自己開比較「即時」。

5G加IoT也只是一個帶動唱的噱頭。在百貨公司，超級市場，辦公室或是家裏是不須要5G的。因為沒有高速移動，其他的科技產品可以取代的，就不用花大錢用5G設備。因為那些5G設備都有很高的專利成本。

反應速度快這說法也只是半個事實。資料都在數據中心裏，基地台再快也要等資料到了才能送。谷歌的搜尋不會因為是5G就突然快得不得了。資料如果不在臺灣，就要到日本或新加坡的數據中心去拿。如果網站在中國，就還要過電子長城。那也不會因為上了5G網路就忽然變快了。

5G不是一個根本的改變(revolution)。因為高頻寬的用處二、三十年前就知道了。但是物理及技術上的限制，造成龐大的資金需求，進而影響佈建的速度。最近臺灣節目中談論5G的內容，根本是「財經專家談物理，政論名嘴説工程」。然後又把華為的5G技術捧得太高了。我先前轉貼了一個有關5G SEP(Standard Essential Patent)的報告。華為是名列前茅，但是並不具有決定性的影響力。更不要説要以一當十。華為最厲害的技術是作生意可以不用看成本。這個專利是資本主義國家裏的公司沒有的。如果了解這點，就可以了解最近各種媒體的報導，只是一種有計劃的政經宣傳，用來打貿易戰。與事實有一段很大的差距。而臺灣如果想要藉5G帶回電子硬體產業的商機，可能要多花點時間了解3GPP成員的生態，再重新打這個算盤。

A note regarding car-to-car IoT

The best record for transmission from a 5G radio station to a 5G client is between 1 and 2 milli-seconds. Using cell tower as a relay for communication between cars, the transmission is in spoke-hub-spoke mode. One way takes 3 to 4 milli-seconds, round-trip up to 8 milli-seconds. Most communication protocols require handshaking/heartbeat messages on top of a shared communication medium. That is a lot of round trips back and forth. A dedicated connection for peer-to-peer communication using un-licensed spectrum may be more efficient than 5G. Besides, when crossing cell boundary, a cell-to-cell handover is required. A 5G cell is small, that is, a lot of handover's will happen throughout the span of conversation. Two cars in conversation may be in different cells momentarily. I don't know whether this issue has been addressed. It is a shame that the car industry cannot pull their acts together. It may only take one autonomous driving company to put out an open source implementation and turn into the de-facto spec, then leave the 5G car-to-car communication in the dust.

自己的責任自己負

英文裏有個說法：You want something done right, do it yourself.

LGBT 同性戀團體現在應該有這個覺醒。要爭取自己的權益，要自己站出來。怎麼站出來？大遊行，記者會是遠遠不夠的。遊行只是大點名。記者會要看媒體的取向。要爭取權益就要組織。要組織就要人，要錢，要時間。
捐錢很難嗎？每個月只要少吃一次肉圓，或是少吃一次鹽酥雞，或是少喝一杯咖啡，或是少一次小型消費，就可以開始每個月固定小額捐款。組織經濟來源或許不充裕，但是絕對不會是主要的因素。主要的因素是同志團體的覺醒。這是權益的訴求，也是政治訴求。如果同志團體不能了解過去的訴求手段，己經被證明是完全失敗。不能改弦易轍，採取更積極的作為，婚姻平權在這一代是不會到來的。